第(2/3)页 要是笑嘻嘻的,一天能打八回架。 二爷可能是有些激动,看了李学武的笑,说道:“你不会以为刚才那个是什么好玩意儿吧?” 李学武也没觉得二爷狗咬吕洞宾了。 这条街的水有多深,那黄了铺子的几百个东家最知道。 跟这行摸爬滚打上了当柜的二爷也知道。 “也就是新社会了,不然那也是个黑心的,没几个大子儿,甭想让他们说真话” “那现在怎么就乐于助人了呢?” 李学武打开车门扶着叶二爷上了车,自己绕过来打着了火往外面开去。 等上了大路,李学武继续刚才的问题,问道:“是不是您这前辈有面子,或者跟您说的这几个人有什么交情啊?” “屁!” 二爷撇嘴道:“车船店脚牙,无罪也该杀”。 骂了一句以后,二爷给解释道:“我有个屁的面子,我说的那些人他也就是知道,搭关系他蹬梯子都够不上!” 这可不是二爷自吹自擂,他们这样的人在店里属于供奉,先生,特级人才。 他们可是要念书学习的,虽然不及秀才、举人。 但只要是读书人,那就有高人一等的感觉。 那老服务员属于店伙计,打杂的,熬多少年都少有出头的。 来源也大多是流民、乞丐、苦人家孩子。 这样出身的,哪有念过书的,搬书还行。 所以别看刚才两个人挺客气,其实二爷瞧不上对方,对方也知道这一点。 二爷看了李学武一眼,最后说道:“他肯帮忙,那是因为你”。 “呵呵” 李学武被二爷的话逗得一乐,道:“我又不认识他”。 “你是不认识他,可他认识你啊!” 二爷也没等李学武再问,继续说道:“他认识你这身干部装和胸前的家伙事儿”。 李学武摸了摸左侧肋下的枪套,问道:“这么明显吗?” 二爷摇了摇头:“这些小子眼睛精着呢,以前看腰上带的坠子就能知道你的身份,有没有钱”。 “后来就看谁手里有家伙儿了,呵呵” 说到这儿,二爷也乐了,笑道:“以前我们店的伙计就怕这些人,我也怕”。 “带枪的?” “嗯” 二爷笑着用手比划着说道:“喀察往柜台上扔一把二十响,问你能当多少”。 “哈哈哈哈哈” 李学武现在是能够想得到当时二爷是个什么样的表情的。 二爷说完也是呵呵呵地笑了一阵。 “现在说是笑话,当时可是要了命了” 回想了一阵儿旧社会的风风雨雨,二爷感慨道:“这一辈子过的~稀里湖涂!” “是这儿吧?” 李学武就在二爷感慨的时候,将车停在了一处四合院门前。 二爷直起身子看了看,道:“看门牌号是这儿,走,下去看看”。 两人拢共也没说几句话,因为这路程也短。 李学武开车沿着南新华街没走多远就拐进来了。 胡同口不小,旁边就是师大附中、附小、附幼。 这是块儿好地方啊。 就在李学武习惯性地查看周围环境和地形的时候,二爷已经往院里进了。 这处院子的门半开着,门看着就是普通的蛮子门,许是这院子也不大。 等李学武进去以后,便确认了自己的想法。 二进的小院儿被收拾的很干净,看着不像是大杂院儿。 一过门厅在左手边看见的便是一道屏门,进了屏门,就是院儿了。 倒座房看样子是被改成了厨房,外院儿堵头儿还加了一处隔墙,许是厕所。 这样的规制在以前虽不能说是官宦之家,但也可以说得上是富裕人家了。 他倒是很喜欢这样的院子,静谧私密,房子也足够一家人居住,收拾起来也简单方便。 就在李学武跟这儿打量外院儿的时候,垂花门以里传来了说话声。 李学武往前走了几步,正看见二爷跟一个拉着小孩儿手的老人寒暄着。 那老人看见李学武进院儿,便将目光看了过来。 二爷则是转身对着李学武招呼道:“学武,咱们找对了,这就是我跟你说的,琉璃厂最好的装表师傅赵幼宽赵师傅”。 二爷当然能叫师傅,因为看这位的年龄跟二爷相彷,李学武就不能跟着叫师傅了。 “赵老师您好,我叫李学武” 赵幼宽手里拉着童孙子看着一身干部装的李学武,不由得一眯眼睛。 这小伙子看着穿的斯斯文文的,胸口上的口袋里还别着钢笔。 可任凭他活了六十多年的眼力,愣是看不出这小伙子有刚才叶继祖说的良善相呢? “好好,快屋了坐吧!” “叨扰了” 李学武笑着客气了一句,便由着这位赵师傅相让,跟着二爷进了堂屋。 等落座以后,从厢房走过来一位年轻少妇,端着茶壶和茶碗给几人摆了茶。 “老兄好福气啊!” 二爷满眼羡慕地看着抱着赵师傅小腿站着的小孩儿,和正在摆茶的女人。 赵幼宽笑呵呵地说道:“孙子、孙媳孝顺,我也能过个安稳的晚年”。 少妇就是赵幼宽嘴里的孙媳了。 倒好了茶,对着二爷和李学武客气地笑了一下,便拉着孩子出门去了。 二爷和李学武进来的时候都打量了屋里的陈设。 没有满眼的富贵气息,有的只是书卷气。 左边是卧室,中间是会客厅,右侧是书房。 书卷气就是来自这墙上挂着的,和这书房里摆满的书籍。 “老兄含饴弄孙的生活实在让人羡慕,更让我羡慕的是这份手不释卷的坚持啊!” 二爷感慨了一句,算是恭维,也算是开了个话头儿。 他跟赵幼宽的关系也没多好,至少没有好到多年未见抱头痛哭的情分。 至少李学武是这么认为的,因为进来的时候两人说得好着呢。 赵幼宽显然也是看出了二爷千方百计找过来定是有事情的。 再想到这叶继祖给这年轻小伙子的介绍,也算是将两人来的目的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。 “嗨,就这么点儿爱好了~” 赵幼宽将手里的茶杯放下,看着叶二爷问道:“二爷,这次来,是有什么事儿吧?”。 这李学武管叶继祖叫二爷,赵幼宽也叫二爷。 可一个二爷,两个意思。 李学武的叫法里有习俗叫法和长辈尊称的成分,而赵幼宽这边就是存粹的尊称。 老一辈儿的人都称爷们儿,有身份的、在旗的也都会称一声爷。 到了后来就渐渐地乱了,什么玩意儿都能叫爷了。 叶二爷这个姓氏就能看得出来,原是满族老姓叶赫那拉。 不过后来都改了,姓叶、姓那的都有,就是没有姓拉的。 这也是为什么二爷没有管赵幼宽叫赵爷的原因。 那不是尊称,那是骂人。 二爷并没有直接说出这次来的目的,而是抬手指了一下李学武的方向介绍道:“这位是我现在的东家,是东家有事儿请托您”。 二爷的介绍很有章法,并没有拿李学武当晚辈介绍,而是直接点破了两人的关系。 再一个,把李学武的身份直接说成是东家,那就是谈正经事儿了。 表明李学武过来是身份对等的,没有借着二爷情分的意思。 赵幼宽抿着嘴,微微昂头,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李学武。 “敢问这位同志,您是……” 李学武轻轻一笑,不卑不亢地说道:“得了一副字,许有十天了,求着二爷给请一位装表师傅给整理出来,就来了贵处了”。 “哦!” 赵幼宽是知道叶二爷的出身的,转过头看了正在低头喝茶的叶二爷一眼,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。 “实在抱歉” 先是给李学武拱了拱手,随即说道:“退休后就没再摸过刷子了”。 说着话还看了叶二爷一眼,笑道:“我那两把刷子都不知道丢去哪儿了”。 “呵呵呵” 二爷低着头端着茶杯跟着笑了一句,但没做声,只当这件事由着李学武和赵幼宽谈。 李学武眼睛瞟了书房一眼,那边明明就有装表的工具在。 这老家伙跟自己打岔呢。 “没关系的” 李学武笑着说道:“实在是那副字太过于珍贵,不然我就请二爷动手了”。 说着话便对着二爷说道:“既然赵师傅不方便,我看就算了吧,您不是说……”。 “咳咳!” 听见李学武这么说,叶二爷很是会配合地咳嗽了一声。 这两人的表现倒是让赵幼宽起了疑心。 “呵呵,二爷,喝茶” 抬手示意二爷了一下,随即看着二爷的侧脸问道:“是谁的大作,让您都不敢出手啊?” “嗯嗯,茶不错” 叶二爷“呵呵”一笑,指着茶杯夸了一句茶。 随后又对着李学武说道:“赵师傅是行家,他的手艺是很不错的”。 二爷不说这句还好,说了这一句算是抓到了赵幼宽的心上。 老话儿讲,文无第一,武无第二,在什么行当里都一样。 你们登门来的时候说我的手艺是顶尖的,现在却又说很不错的。 刚才这个年轻人的意思明明就是还有别人可以去拜访不是。 另一个让他心痒痒的是那副字。 叶二爷消失在琉璃厂的时候他知道,现在突然人模狗样地回来了,那定是得着风云了。 这个年轻人的穿着和气质也不像是一般人。 先不提他们口中的那副字多么神秘,就单说这年轻人的身份就让赵幼宽在心里打了两个来回了。 “呵呵,哎呀!” 赵幼宽笑呵呵地说道:“好多年不见了,故人到访,一时激动,还没问二爷现在高就啊?” “得了吧!” 叶二爷很是直白地笑道:“你我都一把年纪了,哪里还有高就的机会”。 说着话便要站起身,跟赵幼宽客气道:“知道您的住处了,以后免不了要多来拜访了”。 跟赵幼宽说完,又看着站起身的李学武说道:“咱们先回吧,啊”。 赵幼宽也是跟着站了起来,虚扶着手说道:“多年未见,老友合该留下吃个便饭,好叙叙旧啊”。 李学武听出了二爷的意思,笑道:“是我耽误二位叙旧了,要不二爷您留下,晚上我再来接您?” “不麻烦了” 二爷笑着对赵幼宽拱拱手说道:“当年匆匆一别,多少老友流离失散,今日能见你好,我就不算白来了”。 嚯~二爷是在这儿拿话儿怼赵幼宽呢。 什么叫白来啊。 赵幼宽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推脱有点儿不近人情了,为难地说道:“二爷何至于此啊”。 说着话对着李学武解释道:“同志我也不算诓你,唉~” 李学武看着赵幼宽解释到一半便叹了口气,便回道:“没关系,不是什么大事儿,您不要放在心上”。 赵幼宽看着李学武的面相,苦笑道:“是我的不是,当年我被迫退休的时候生了场大病,孙子便不叫我碰这个行当了”。 说着话一指书房继续解释道:“这些家伙事儿确实还在,可也就是留着做个念想了”。 “那就更不宜麻烦您了” 李学武一脸正色地说道:“难得孩子的一片孝心,您了是有福气的”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