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是啊,一场会议讨论十七个议题,俩小时就完事了?” 杨骏表示不“李姐”,他点着手表讲道:“开场、结束各五分钟,一百一十分钟十七个议题,平均每个议题用不到七分钟?这、这、这!” “真是这样吗?” 老李好奇地看了看他的手表,好像才刚刚意识到这道算数题似的。 或者说怀疑对方的手表是不是走的不准了,自己管理的工厂这么牛哔呢吗? 杨骏这会儿不想说话了,他已经意识到了,老李在装哔。 而且提前打了埋伏,故意引导他当了捧哏的,这个问题问的,他真想抽自己一大嘴巴,真特么牙碜。 自己真该死,竟然让他在这装了个大的。 老李的演技其实还可以,跟李学武这位老戏骨在一起,不说演技飙升,那也是不见其增,日有所长。 但今天李学武火力大开,提升了办公会议的节奏,给这些工作组的人上了一课,他心里十分的熨帖。 这么一高兴,嘴角就有点压不住了,却不想让鸡贼的杨骏看出来了。 他也是脸皮厚,这会儿笑呵呵地解释道:“以前真没注意过。” “以前啊,我们会议开的杂,赶上什么问题了就解决什么问题。” 李怀德请了杨骏往办公室走,边走边解释道:“后来吧,我们厂为了应对办公体制变革,需要提升工作效率,管委会当然要做表率了……” 这个哔还是让老李装到了,对方都想走了,却被他拉着回了办公室。 吹牛哔嘛,反正都是一个系统的,而且红星厂已经做出成绩来了。 现在还不是老李想怎么吹,就怎么吹,他说做梦梦到的想法,杨骏也得捏鼻子说真牛哔。 其实他想走,是想去追李学武。 他倒是要看看,日常工作状态下的李学武是个什么情况。 两位副组长其实已经开始工作了,谈话结束后,工作组十几个人,分散开到各机关、分厂和车间进行调研和摸查,总结全厂工作状况。 明里十几个,暗里十几个,这算得上是对红星厂的重视了。 而且,他这个组长,只是明里这个组的组长,暗里那个他也不知道。 所以,上面对红星厂重视,也保护,根本不给他们搞事情的机会。 在领导那里挂了红的企业,只能整顿,不能整改,这是底线。 —— “你可真难约啊——” 法国外事馆文化专员玛姬·罗曼一见到李学武走进餐厅,便嗔着埋怨了他一句:“你比戴高乐都忙啊!” “哎?能这么比的吗?” 李学武笑了笑,说道:“戴高乐先生现在的日子哪里有我好过。” “谢谢——” 他一边坐下,在同服务人员道谢过后,看向餐桌边上的几人,笑着说道:“我能在自己的国家,同来自意大利和法国的朋友品尝美食和美酒,戴高乐先生可不一定能做得到。” “你太坏了——” 香塔尔打量了李学武一眼,说道:“这是在挑拨离间吗?” “不,这是强调友谊的重要。” 李学武故作认真地辩白了一句,随后端起酒杯同几人碰了一下,说道:“我的酒量有限,见谅啊。” “哎?不对吧?” 玛姬喝了一口,皱眉看向他说道:“你是在说笑的吗?上次!” 她点了点李学武,对着香塔尔问道:“上次在红星厂,是不是他把那个谁,东非来的那个家伙喝醉了?” “我记得应该是叫阿特。” 安德鲁摇晃着红酒杯,笑呵呵地说道:“也门来的鬣狗,发了财。” “没错,就是阿特——” 玛姬嗔怪着瞪了李学武一眼,说道:“原来你也会骗人的啊!” “我们管这种话叫谦虚。” 李学武故意玩笑道:“礼仪之邦嘛,总要表现出和善的态度。” “嗯——” 香塔尔微微摇头,笑吟吟地说道:“我太了解这种谦虚了!” 她手指点了点李学武,说道:“他们对我讲,中国人在酒桌上越谦虚越能喝,他们管这个叫……叫……,那句中国话怎么说来着?” 她叫了半天,也没想起来那句话应该怎么说,转头问向了玛姬。 玛姬也没明白她的意思,皱眉思索着,还是安德鲁在东北的时间长。 他算是把汉语学明白了,只是学跑偏了,学的是东北话。 好巧不巧,教他东北话的老师里,有几个是葫L岛人。 你就听去吧,一个意大利人用怀疑的语气跟你说东北话。 “意思意思额——” 这里注意了啊,葫L岛口音,那个额说出来是往上抬,怀疑语气。 玛姬学的是普通话,说起来磕磕绊绊大舌头啷唧的,但能听得懂。 这会儿也是重复道:“对!噫嘻——” “意思意思!意思意思!” 香塔尔嘴里有酒,来不及开口只能猛地点头,表示就是这个意思。 她还端起酒杯兴奋地跟两人庆祝了一下。 咋说呢,在座的四个人里都能说法语,交流完全没有问题。 但是,偏有三个老六要讲汉语。 结果就是……母语是汉语的李学武听了个懵逼又无奈。 先不说这仨人的外语是谁教的,怎么特么什么都教呢! 今天连特么意思意思都教了,那明天的少来点是不是也要教了! 太不应该了,多少年才积累的酒桌文化,就这么无私出去了? “来吧,意思意思!” “哈哈!意思意思!” —— “喝多少啊?” 何雨水胳膊肘担在吧台上,打量着送了客人回来的李学武。 她当然知道他的酒量,就是不知道这脸红是喝的还是刚刚风吹的。 李学武没搭理她,从吧台上要了单子,看了上面的价格后点点头。 “领导,客人已经结过账了。” 吧台服务员提醒道:“是那位女士的秘书结的账,还要了票据。” “嗯嗯——” 李学武一边应着,一边掏出笔记本,按照单据做了相关的记录。 “干什么?” 雨水凑过来瞅了一眼,问道:“人家请客吃饭,你还要还回去?” 笔记本上不仅仅写着法商香塔尔此前的行程,去钢城和营城参观,跟进相关工程的进度,还包括了龙骨铺设、新设备到港安装处理等等。 在页面下面,才是今天的商业应酬备忘录,标注了详细的内容。 “太仔细了吧?”她有些皱眉地问道:“不是说谈工作的吗?” “你副总怎么干的?” 李学武用手里的铅笔敲了她凑过来的脑袋,撇嘴道:“外事应酬,难道不用写报告的吗?” 说完,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,示意了抿着嘴角憋着笑的服务员给票据盖章,并且标注付费情况说明。 “你就没有出错的时候吗?” 何雨水抬手揉了一下脑袋,其实没疼,就是习惯性的反应。 这会儿撇着嘴角道:“这么仔细,你是遇到过什么复杂情况啊?” “没有复杂情况,只有复杂的人,”李学武收好了票据,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,看了她一眼说道:“学着点吧,不吃亏——” “怯——胆小鬼——” 何雨水嘀咕了一声,见他要走,便追了上去,问道:“不住下啊,外面可下大雪呢!” “不住,十点前必须回家。” 李学武的回答干脆而坚决,外面别说下大雪,就是下刀子…… 嗯?那还是别回去了,万一伤着了怎么办,幸好今天下的是大雪。 “呼——” 出了门,他仰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,此时的四九城还没有后世那般光污染严重,天空还是黑的。 后世……商K里的灯光都比四九城的夜空黑,五颜六色的。 “你真是个犟种!” 何雨水追了出来,穿着春秋工装的她冻了一个嘶呵,差点骂出来。 “住一晚上能咋地,还能丢了你的清白啊?” “别乱说,我哪有……咳咳!” 李学武回头瞪了她一眼,示意了台阶下的汽车,道:“赶紧回去吧,家里俩孩子呢,哪里敢住外面。” “明早不帮着忙活,早饭都甭吃了,还得送李姝回大院呢。” 这么说着,人已经下了台阶,上车后给台阶上的雨水摆了摆手。 看着吉普车驶出大院,站在门口的何雨水搓了搓胳膊,耷拉着眼皮回了大厅。 李学武还是那个李学武,威风八面,玲珑剔透。 忽悠那些老外更是一愣一愣的,一顿饭就把商业旅行团的事谈妥了。 他永远是那样的睿智、全面、思维敏捷,让人崇拜和敬仰。 但李学武也不是那个李学武了。 原来的李学武住在大院里,现在的李学武住在十点前必须回去的家里。 有两个孩子,有爱人等待的温暖的家。 只是感觉外面冰冷的她,内心的孤寒尚且比身体感受到的更加明显。 看得出来,李学武说这些不是在拒绝她,更不是在提醒她,而是忽略了她,忽略了她的别样关心。 不经意之间的幸福展露,恰恰是在这种忽略中愈显真实。 或许他对自己只有关照、关心以及包容,哪怕仅有的心动,也只是男女之间的那一点点冲动。 这才是今天大雪天气,她最能感同身受的悲凉和痛苦。 伤情最是晚凉天,憔悴斯人不堪怜。 邀酒摧肠三杯醉,寻香惊梦五更寒。 钗头凤斜卿有泪,荼蘼花了我无缘。 小楼寂寞心与月,也难如钩也难圆。 —— PS:你们是否还记得曾经有一段求而不得,觅而不舍的暗恋,那个人,他(她)还好吗?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