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来看看你,祝贺你乔迁之喜。” 李学武将两兜子水果递了过去,就在玄关处换了拖鞋,同冉秋叶一起进了客厅。 同娄家的装修风格不同,这一处更显年轻活泼,但却并不跳脱。 “我也是刚刚收拾完,累了一脑门子汗。” 对于他的突然到来,冉秋叶是真的高兴,一边泡了茶,一边招呼了他。 “从昨天下班开始收拾到现在,昨晚我就睡了不到三个点儿。” “房子就在这,又不会跑,那么着急干什么?” 李学武接了茶杯并没有喝的欲望,因为在娄家已经用过了。 他摆了摆手,示意冉秋叶坐下说话,嘴里好笑地揶揄道:“不是说好了慢慢收拾的嘛。” “这活儿一干起来就撒不开手了,越干越有劲儿。” 冉秋叶来联合学校工作了一年半,环境的改善以及工作上的进步让她性格开朗了不少。 同李学武开了句玩笑,坐是没坐的,她示意了卫生间的方向说道:“我去洗洗,你先坐。” 还别说,虽然这年月门窗漏风是在所难免的,可屋里一点都不冷。 就是进来的时候,走廊里都不觉得冷,是这暖气开的足,他在娄家喝茶都是一身汗。 装修风格年轻,家具颜色配比,以及家用电器的配置也显得活泼。 尤其是办公桌上那盆君子兰小碎花开的正艳,一大团一大团的,在这冬日里分外喜人。 “是不是无聊了,要不要看电视?” 冉秋叶拿着毛巾从卫生间里出来,见他只是默默地坐着,便有些不好意思。 他好不容易来一趟,自己却只顾着自己舒坦了,都忘了招呼他。 “不用那么麻烦,我又不喜欢看那个。” 李学武摆了摆手,招呼她坐下休息一会。 看着满客厅的书柜,他又问道:“老房子里的书柜和书都搬过来了?” “我怕有人进去糟践了。” 冉秋叶坐在了他身边,一张三人位的沙发坐他们两人绰绰有余,可身子却紧挨着。 她又不是什么大姑娘,情人来家里,她有什么好害臊的。 真要故作矜持,扭扭捏捏,拢共也待不了多久的他想必也会烦了,厌恶了。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,感情留在心中,该办事办事,不能因为谈情说爱把正事耽误了。 鲁迅曾说过,小别胜新婚啊。 平日里在学校做管理,当校长的她表现不出小鸟依人,欲拒还迎的姿态,有的只是坦然。 “这里住着还算舒心?” 李学武见她坐过来,便将手放在了她的腿上,目光里更多的是关切。 “我又不是小孩子了,哪用得着你如此操心。”冉秋叶帮他整理了衬衫的领子,含情脉脉地说道:“别担心我,我能照顾好我自己。” “就算没有这一处,只要有你在我心里,我住在哪里都舒心,都欢喜。” “天寒地冻的,不忍你骑车子来回。” 李学武见她如此表白,笑着拉了她的手摩挲着,“万一摔一跤,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 “你安排我住在这,我心里开心呢。” 冉秋叶并没有矫情,顺着他的意依靠在了他的肩膀上,脸上尽是温顺和柔情。 “我也是有指望的,只盼你身体健健康康,工作顺心如意……” 柔情都给了恩义,甜蜜就在心里,冉秋叶被他抱在怀里没有一丝抗拒,只轻声说句去房里。 这一处是李学武买给她的,算是对两人交往的一个交代,也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。 再要其他? 冉秋叶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,有着学识和自信,可她从未想过要做管理。 还是李学武要她站出来,勉励她去尝试新的工作和挑战,这才有了初中部校长冉秋叶。 她可懒了,懒得跟人争执,懒得去想以后,更懒得逼迫自己有所成就。 他虽然来看自己的次数少,可一直把她放在心里,这不就足够了嘛。 十次不抵一次,倒不如一次抵十次呢。 经历了生死磨难,她倒是豁达了,看开了,什么日子不是过呢。 —— 有的人过日子就非要跟自己过不去,想不开,所以日子越过越拧巴。 今天大家都搬家上新楼,自然也有韩露的一份,她叭叭地叫了聂小光过来帮忙。 昨天还说要考虑考虑的,晚上便给她回了消息,是要在一起试一试呢。 试什么? 婚前体检吗? 她现在身子还虚弱着,禁不起胡闹,可没有能力试出那小子能力如何。 换做是对方,难道还要试试她的技术不成? “你什么时候把东西搬过来?” 看聂小光在屋里转悠着,眼里还真有活的样子,坐在餐椅上的韩露突然问了一句。 “我什么东西?” 聂小光从主卧探出头来,看了她问道:“刚没听清,你说啥?” “我说你,”韩露看着他重复了一遍,“啥时候把你那些东西搬过来。” “这你得容我想想。” 聂小光倒是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认真地想了起来,这样子可气了韩露一个白眼。 “怎么,这种事还要细想?” “当然,不细想我怎么知道我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搬过来的。” 聂小光的回答总是撞人肺管子,恨不得把她撞背过气去。 韩露斜瞥了他,问道:“你是故意逗我呢,还是觉得自己很幽默啊?” “我逗你干什么。”聂小光胳膊撑在墙上,认真辩白道:“从家里出来时我就带了一包行李,其他的不是我妈带走了,就是扔了。” “你们家原来那房子呢?”韩露皱眉问道:“你爸原来可是副厂长啊。” “副厂长怎么了?”聂小光没趣地低下头继续忙着手里的活,嘴里不耐烦地回道:“我们家住的是厂里的房子,我爸没了自然要收回去。” “哪有这样的道理。” 自觉得亏了,韩露便有些可惜,嘀咕道:“总得要顾及一下老同志的颜面吧。” “我爸死的时候还是劳动改造的身份,哪有什么颜面可讲。” 聂小光却坦然地讲道:“就算是后事和我今天的体面也是秘书长给的,跟我爸没有关系。” “你倒是忠心耿耿——” 韩露撇了撇嘴角,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,道:“他的狠厉和算计你还不知道呢吧?” “知道如何,不知道又如何。” 聂小光擦完了主卧室,走出来折叠着手里的抹布,随意地说道:“我就知道他对我仁义。” “再有,就算他狠厉和算计,那也是事出有因的,不然他也不会是集团的秘书长了。” 韩露只觉得乏味,想起滑冰场那一次的遭遇,她真不知李学武有什么魅力,能让聂小光这样的混小子死心塌地信服他。 既然决定要做夫妻,韩露犯不上跟他咯叽,越过这个话题,示意了门口的垃圾。 “出去的时候穿件衣服,小心着凉了。” 她站起身,抻了抻肩膀上的棉袄,脚步有些缓慢地去了主卧。 流孩子可不是开玩笑的,真是鬼门关里走一遭,况且她肚子里的那个还是大月份的。 就算是上手术台那天,医生都还在问她,是不是考虑把孩子生下来。 那么大个,可是个生命了。 可惜了,她这做妈的没有那个福分,孩子就算是来到世上也是遭罪的,还是算了吧。 况且老李已经讲清楚了,条件随便她开,唯一的要求就是她要懂得身份和分寸。 什么分寸,韩露当时恨不得啐一口老李,银样镴枪头也敢提醒她注意分寸? 早前她只看到周苗苗得了势,还以为老李如何风流,真轮到她了,却只觉得恶心。 不过老李也有倔强的时候,真被她眼神刺的厉害了,也会喝一口救命的药酒。 那药酒真是神奇,竟能让老李瞬间变成大李,精神百倍,活力十足。 不过治标不治本,老李惜命,一个月也就敢用那么一回,他怕死在好色的不归路上。 到如今,她也吃了周苗苗的苦,到底走上了她蹚出来的这条路。 只是心里始终觉得亏了。 一方面是聂小光到底不如周坦有文化,有能力;另一方面是她自己,到底是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。 每次想到这儿的时候,她的心都会揪揪着,想要哭,可眼泪早就哭干了。 她是不敢叨咕自己自作孽,不可活的,可事实不就是如此? 楼下,听见收垃圾的车过来,聂小光套了件棉袄,便拎着手里的铁皮桶往外走了。 两大桶垃圾,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天第几次下楼倒垃圾了,一个人收拾屋子可累的慌。 倒是要感念领导照顾他,虽然周日要用车,可也允了他过来帮忙。 楼下,劳服公司的垃圾清运车正在作业,他也是紧走了几步,省的给人家添麻烦。 “呦,聂司机,您也住这里啊。” 听见有人同自己打招呼,聂小光回头一看,却是技术处设计科的副科长周坦。 这位也算是厂里的知名人物了,同现在的他一样,两人算是难兄难弟。 而周坦对他的称呼并不是调侃,也不是瞧不起,只是这个时候的普遍称呼罢了。 开火车的司机叫大车,比如李学武曾经遇到过的那位韩大车,傻柱也有人叫他何厨师。 姓名带上岗位很正常,算是这个年代的特征,刘宝瑞早前还被邻居称呼刘相声呢。 “周科长,您也住这?真是巧了。” 聂小光有些惊讶地看了他,不过也没耽误手里的动作,桶里的垃圾倒进了大垃圾桶。 见周坦过来,他还主动帮了对方。 “谢谢啊,没想到咱们还是邻居。” 第(2/3)页